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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支線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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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驍宗確實是有能力的,而且要是他們能夠做好的事情我也沒必要勞心去越俎代庖,而乍驍宗似乎打算去升山……嗯,這一次大概他要從令巽門才能上去了,先不說這些,這天喝茶的時候他跑過來找我,“你丫又幹嘛。”我吹了吹茶水。

“我說過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你。”他辦了個凳子就坐我旁邊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呢麽?”

“……忙著吹茶葉?”他吐槽。

“吹茶葉也是一門藝術……”

“……”他沈默了很久,隨後進入自言自語的狀態,“你覺得,現在的朝廷怎麽樣。”

我繼續吹茶葉不理他。

“也對,問你這個根本沒有什麽意義。”他這樣說道。

我還是吹茶葉不理他。

良久之後我問他,“你們的先王在位多少年?”

“什麽?”他反問。

“想想你們的先王在位多少年,再想想你想做的事情需要多少年,你這家夥最大的缺點簡直讓人一目了然……急躁,武斷。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缺少請君入甕的耐心和把控全局將所有人都握在掌心的運籌力。”我放下手上的茶具,揚起下巴靠在椅子上看著他,然後指了指不遠處走過的一群地官,“從他們臉上你能看到什麽?”

他轉過臉去,看了半天回答我,“似乎是在為工作繁忙而……”

我打斷他的話,“不,他們在害怕。”

“什麽?”

“我說,他們在害怕。”我笑著重覆了一邊,然後拿起茶具抿了一口茶,“他們犯了錯,做了錯事,左邊那個和同僚聊天打屁的時候潑了茶水結果一分重要的文件給弄濕了,右邊那個受了點小賄賂,一時鬼迷心竅見錢眼開,他們在害怕自己犯的錯被發現,怕受到懲罰……”

“光是看表情能知道這麽多嗎?”乍驍宗斜過眼,他本來就比我高坐在椅子上依舊比我高,於是斜著眼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鄙視我。

“不信你可以把他們叫過來問問。”我伸手手掌向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嘆了一口氣,“算了。”

“哦?”我挑眉斜過眼睛看他。

“並不是什麽不能被饒恕的過錯。”他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交給秋官就可以,越俎代庖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我點了點頭撚了一片茶葉丟進嘴裏嚼,“上位的人呆久了都會有一個共通的毛病,”乍驍宗轉過臉來看著我,他的頭發被我染成了黑色,偏偏最近又有新的頭發長出來,結果讓他的頭發看上去一部分是淺灰白色,另一部分是黑色,他倒是想染回去,但是發現怎麽都洗不掉試了好幾種方法之後最終放棄了,我把嚼爛了的茶葉吞下去,“不會察言觀色。”

他皺起了眉頭。

“因為在上位呆久了,所以只需要讓別人來對自己察言觀色而不需要自己去察言觀色,久而久之,別人在想什麽,別人的心情是什麽樣的就變成了一種模糊的概念——你偏偏又是那種剛烈武斷的性格,更加不指望你去對別人察言觀色了不是嗎?”我撓了撓頭發,“然而很多危急,都是因為‘自身’不擅長理解他人在想些什麽而導致的。”

“太過在意他人的想法會讓自己迷失,如果連堅持自己都做不到的一味的去理解和迎合他人的想法,這樣的人迷茫和荒蕪也是必然的。”他拿起旁邊的茶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來抿了一口。

我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餵!”他哭笑不得的喊了一聲。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了解自己嗎?”

他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沈默,隨後我聽見他笑道,“說到這個,我發現我居然到現在都沒問過你的名字。”

“別顧左右而言他啊。”我笑了,“說到名字……原來你不叫乍驍宗嗎?”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帶著有點不悅的口氣說道,“直呼其名是很失禮的行為,乍是我的氏,驍宗則是別字,我本姓樸,名綜。”

“乍縣原本是你的封地,所以才用這個作為氏嗎?”我點了點頭,“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人,一個名字搞出這麽多花樣。”

“……”他幹脆放棄跟我交流了。

“哦對了,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那個叫阿選的人……”

“阿選?他怎麽了?”乍驍宗皺起了眉頭,“他……”

“我知道他是你好友。”我打斷他的話,隨後嘆了一口氣,“小心那家夥。”我皺著眉頭轉過臉去,乍驍宗沒有帶在白圭宮而是呆在別的地方,由於夏至第一次升山沒有得到新王,所以偽朝的運作依舊要靠他和其他一些有志的官員們,哦,還有那個叫做阿選的右軍將軍。

驍宗軍裏面也有不少人很能幹,要是他能夠上位的話,大概會啟用這些一直跟著他的人,畢竟是自己人才能放手去信任,但是……

乍驍宗笑了,“雖然我們之間也有一些小摩擦,但是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還沒有到被你這個剛剛認識不超過兩個月的人提醒‘要小心’的地步。”雖然我聽得出他是在開玩笑的,或者說他基本上只要是和我聊天永遠都不會放棄調侃我的機會——難得的小孩脾氣?

“哼。圖樣圖森破。”我摸了摸下嘴唇冷哼一聲,“那個人,可是在怨恨自己為什麽和你生在一個國家呢。”

“什麽?”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我問他,“不是說了秋分的時候進入黃海去升山嗎?準備的怎樣了?”他很快就把註意力轉移到了這件事情上,隨後點頭道,“已經差不多了,近期準備動身去令巽門。”

“真的要我和你一起去?你的那些部下們可不一定會覺得這是件好事。而且有一大部分人對我可充滿了敵意呢。”

“你這個人確實不討人喜歡,不過卻非常的有才能。”他這樣說道,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吃了一次癟之後他很快就恢覆了那種特有的自信和氣勢,“放心吧,你還沒有討厭到讓人一見面就想殺掉的地步。”

我長嘆一口氣,“所以說你這個人根本不懂察言觀色啊……”

算了,還是靠我自己吧。

不過當之後我跟著那幫家夥一起到達令巽門下面的時候,我確實是被眼前的場面給震懾到了,原諒我在之前的場景中都沒有見過這麽壯觀的建築物吧,乍驍宗騎在計都上伸手拍了我一下,“發什麽呆呢?”

我騎在孟極背上,轉過頭去看著向令巽門的湧動的人潮,木然的回答道,“我想我要不要喊句什麽……”

“什麽?”

“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來,腿讓……嗷!打人不打腦袋啊!”我抱著腦袋趴在孟極毛茸茸的背上轉過頭去盯著某腦袋上繃著十字路口的將軍,他放下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改變主意了,在見到公,不,就算見到了蓬山公,也請你、給!我!閉!嘴!”

嘖,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生活的艱辛啊……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叫丟臉丟到姥姥家講的就是這個……

46、支線副本 ...

升山的過程我覺得沒什麽好說的,要說的話其中大概是半路上受到了妖魔的襲擊有人受了傷馬被叼走了,然後我把自己的孟極讓給病號用,自己顛兒顛兒的跟在剛氏後面左看看右看看,頗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哦,還有一件事情是乍驍宗那家夥似乎從剛氏哪裏知道了一樣據說對戴國很有用的植物——叫荊柏?那玩意的果實據說能當炭來燒,而且生命力旺盛根本不用刻意去照顧——確實是有用的植物啊。

“要是能讓它也長在戴國就好了。”他當時是這樣說的。

“那就帶點種子回去唄。”我當時的話被他用看傻子似的表情看了半天,隨後他長嘆了一口氣,“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然後就不說話了。

隨後幾天裏不斷的爬山,爬山,爬山,他倒是很好心的跑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騎計都,在我表示不用之後直接把我拎上去了,“腳都磨出水泡了,就別逞強了吧?”我挑眉,“不止我一個人磨出水泡吧,”我指了指他的部下們,“你能讓他們全都騎上來?不壓死計都……”

他的回答讓我直接噴了,“你不覺得兩個大男人共騎這件事挺奇怪嗎?”引來那群部下們的哄笑。

騎在孟極上的病號員笑的最響,我瞪了丫一眼,“早知道不把孟極讓給你了。”他笑的更響了,道,“我倒是想和將軍共騎,可惜我不是漂亮的小姑娘啊。”有人伸手招呼了他的後腦勺一下,“咋呼什麽呢?混蛋。”

糙老爺們,呵呵。

然後一路上乍驍宗給我科普了一下什麽王啊,麒麟啊之類的東西,話說這這種事情我本來並不是很想知道,不過他要說我也不攔著,當他說到失道之癥是個什麽玩意的時候我森森的被這個名詞裏面包含著的惡意給震驚了……

怎麽說呢,所謂麒麟選王是天啟,也就是上天給予的啟示……說什麽麒麟選王其實決定什麽人當王的還不是上天嗎?結果那什麽失道之癥居然是拿來懲罰選出王的麒麟的……我只能說,這TM什麽神邏輯?王犯錯直接懲罰王不就好了麽?拉人家可憐巴巴連血都不能見的食草動物躺槍幹嘛?!

看來柿子挑軟的捏這個道理就算是神仙也懂嘛!

等到達蓬山之後乍驍宗要去進香,所以我就直接呆在營地了,幫其他人煮煮幹糧啦,泡泡茶弄點水,換換藥,縫縫傷口什麽的。要說敵意,一開始對我有敵意的那些似乎都態度轉變的有點快而且很奇怪,要說的話大概是把我從競爭對手的位置上排除出去然後再把我放到了他們老大的姘頭的位置上……

黃天在上,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當然,他們要這麽誤會我倒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其實這樣誤會也好,有助於我部署接下來的事情。

我打開了任務欄,“華胥之國”就是這次副本唯一的提示,根據傳說,所謂的“華胥之國”出自《列子-黃帝》,傳說那裏沒有剝削也沒有壓迫,所指乃是人們所追求的理想之國——或者說,烏托邦。

先不說封建王朝能不能達到這種地步,反正我覺得這件事情基本上就像是柏拉圖那本書的名字一樣——《理想國》,只存在在理想中的國度。

所以難度才是AA級別嗎?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所指的僅僅是《列子-皇帝》中所提到的那種理想之國,那麽它幾乎是無法完成的,所以,我想它指的可能是另外一種存在的形態,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常說的——長治久安,富饒安定。

而在這個世界中,一個國家是否能夠長治久安富饒安定,要看它的王存不存在在玉座上,據說他們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或者說是規律——只要度過了國家最初十年的動蕩——他們稱之為“山”——就能在玉座上安坐三百年,然後就要面對下一重“山”如果度過,那麽就能夠再坐三百年的王位。

這些都是乍驍宗告訴我的,他們這種曾經侍奉過先王的人對於這種事情通常非常的熟悉,也虧他的這些科普,我幾乎已經確定了我的任務是什麽。要做的僅僅是部署,運籌每一步應該做的事情。圍繞著國家權力的博弈總是充滿了魅力而且大概要是腦力再過剩一些一些人會覺得很有趣。

我從瓦罐裏撈出煮好的肉糜和肉湯——這種用一整頭豬做成的肉幹加點水放進瓦罐裏煮,只需要一點點就能主廚一整鍋的肉湯,又不占地方又保證了營養——不過很貴就是了,我還是在巧國買的這個東西——沒錯,這玩意是我自己買的,結果我還得拿出來給這幫糙老爺們大爺一起分享——我把肉湯遞給那個叫恒安傷病員,他笑著接過喝了一口,“啊,真是好味道。”

“給我也來一份唄。”一瞬間遞過來三四個陶碗。

呵呵,你們老大進香去了你們就跑過來分午餐了是吧?也行,不給你們老大留了,大家分了吃光光吧。

沒多久乍驍宗就回來了,一聞到肉湯的香味就給了我腦袋一記爆栗,“在蓬山煮肉湯,你真是有夠不知禮數的。”他這樣說道,然後掃視了一下其他捂著嘴在一邊捂著嘴偷笑的部下,“你們也不阻止她,她不懂你們還不懂嗎?”

我覺得你需要了解一下一路上只能吃幹餅,看到肉就兩眼放光的人的心情。不過現在還是找點什麽別的事情扯開一下話題會比較好,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進香咋樣了?”

“還能怎麽樣?”他搖了搖頭,“公在簾子後面,剛剛似乎出來了。”

“你不去見他?”

“這種事情只有你才做得出來。”他毫不客氣的吐槽。

那我就去偷偷看看所謂的仁寵麒麟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好了,之前在山海經上看圖片,說實話我覺得它一點都不可愛。

嗯……不過當我見到所謂的麒麟的時候我瞬間覺得……尼瑪坑的,不是麒麟嗎?這孩子是咋回事?所謂的麒麟不應該是麋身龍尾一角的雌雄異體動物麽?!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多歲還發育不良的黑發小鬼是怎麽回事?

……是小孩子啊。我忍不住這樣想到,然後又想起乍驍宗曾經說過的失道之癥,據說這種病對於麒麟來說是非常的痛苦的。我腦補了一下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孩子生病的樣子,艹,有點難受咋破。

嗯,我不是正太控,真的。

道上人挺多,所以我就不過去了,遠遠的看看就好,之後回去也沒直接往營地去,轉而四處逛逛,來升山的大多數都是有仙籍的人,我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我也不用擔心他們不能聽懂我的話麽,不過我不怎麽想和他們說話就是了。

轉了一圈回來發現營地前面有一群穿著很漂亮襦裙的美女,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自己肚子上被人撞了一下右腳向後一步抓住旁邊的木柱才沒有摔倒,不過撞我的那個就沒這麽好運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泰麒!”我聽見有人這樣喊。

“蓬山公!”嗯,這是乍驍宗的聲音。

然後我把視線停在了坐在地上擡起可憐巴巴的小腦袋看著我的黑發小孩——這不是那個小麒麟麽?

“對不起。”他這麽說道。

一個美女走上前來護住這個那孩子,完了還對我來了一句“無禮之徒!”之類的。我沒理她,撓了撓後腦勺蹲下去,“沒關系,你沒事吧?”

“誒?”他睜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我。

“實在是萬分抱歉,在下禦下不嚴,讓蓬山公受驚了。”乍驍宗走過來壓著我的腦袋。我拍開他的手,他帶著告誡意味的瞪了我一眼。呵呵,剛剛被拒絕了吧?剛剛一路上我可是看著這個孩子像是大殺器一樣滿大街的遇到一個就說“冬至之前請保重”然後擊碎了一群人的玻璃心啊。

“請你管好自己的部下,不要讓這種無禮之人再出現在蓬山公的面前。”美女義正言辭的對乍驍宗說。

我摸著下巴,乍驍宗說什麽我都沒聽見,倒是那個叫泰麒的孩子……當他們一行人打算離開的時候我轉過身對著那孩子喊了一聲,“餵!你叫什麽名字?我叫雷火!”他一下子轉過頭來,隨後又垂下眼默默地轉過了頭去。

乍驍宗狠狠地給了我的後腦勺一下,“別再做這些無理之事了!”他壓著我的腦袋咬牙切齒的對我說著,“對著蓬山公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實在是……”我拍開他的手,淡定的轉過臉去,“放心,我覺得他明天大概還要來這裏一次。”

“什麽……?”

我聳了聳肩膀直接轉身撩開營帳走了進去,困死了,這幫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晚睡早起還這麽有精神的。

第二天早上我被大家的叫嚷聲給吵醒了。當我撩開營帳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黑發孩子站在營帳外面,他的雙手不安的攪著衣角,隨後用很細很細的聲音說道,“那個……昨天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高裏要,你好。”

我蹲下去,讓自己的視線和他的平齊,伸手做出握手的動作,“你好喲。”他遲疑了一會,才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抓住了我的,隨後又快速收回了手。

“那個……雷火小姐,是海客嗎?”

“嗯……不是,我是山客,就是中國人。”

“誒?”

此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遠遠地喊道:“泰麒!”聲音有點熟,應該是昨天那個表情挺嚴肅的美女。

“啊!蓉可找過來了!”他露出一個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孩一樣的表情。

原來那個美女叫蓉可啊,我點了點頭,“不想被發現嗎?”

“會被說的……”他苦著一張小臉。

我撩開營帳,“快點進去,之後交給我。”

“誒!”他瞪大眼睛,“不行,蓉可她們會生氣的。”

我攤手,“那就算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被說一頓好了,你不知道,乍驍宗那個家夥看上去兇巴巴的,其實羅嗦起來啰嗦的要命,昨天被他揪著耳朵數落了半天,”我側過頭去,“耳朵都起繭子了。被他像老爹一樣管著,這個不許幹那個也不對,煩死人了簡直和老媽子一樣。”

“噗。”小家夥捂著嘴笑了出來。

“我一轉頭就聽見你在說我壞話。”乍驍宗從他的營帳裏面走出來,對著泰麒單膝下跪行禮道,“讓公見笑了,她實在是個不知禮數的人。”

泰麒原本還很開心的表情僵了僵,往我身後躲了躲,乍驍宗的露出了一個自嘲的表情。

怎麽說呢……看到昨天晚上像訓兒子一樣訓我的家夥臉上露出這種苦逼的表情,我表示——心情倍兒爽。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說呢……又要開始陰人了,感覺倍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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